首页 > 智能制造

新官上任“火怎么放”?四大巨头的高层大放血

www.cechina.cn2019.04.23阅读 3089

  近日,ABB CEO史毕福宣布离职,这是继发那科、库卡、安川之后,又一国际巨头的高管离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四大巨头无一例外出现高层动荡情况,释放出什么信号?

  抽掉脊梁的巨兽?
  史毕福是2000年以来,ABB唯一一位从内部提升上来的CEO,前两任(2004年任职的金乐和2008年上任的吴坤)都是外部空降而来,但现在看来,史毕福也没能大令股东满意。
  史毕福于2005年加入ABB,2009年成为ABB离散自动化运动控制业务部全球负责人。
  2013年6月17日,史毕福被任命为ABB首席执行官,并于当年9月15日正式出任该职位。
  虽然ABB的官方消息并未解释史毕福离任的原因,但当日,ABB公布了2019年一季度财报:尽管营业收入上涨了4%至68.4亿欧元,但由于汽车产业和欧洲经济放缓,净利润为5.35亿欧元,同比下降6%。
  事实上,尽管已经是国际巨头企业,但ABB集团的业绩自2008年来没能带给投资者预期的回报。
  2008年5月,ABB创出33.39美元的新世纪最高股价,以后一直没能超出这一高峰。ABB的股价在2018年12月26日创出了52周内的新低18.05美元,而2013年9月史毕福出任CEO时ABB的收盘价为23.59美元,史毕福离任前的收盘价为19.95美元。
  投资者的不满首先表现在一些激进的投资人希望出售利润低的业务,其中就包括电网业务。
  瑞典激进投资者Cevian Capital 在2015年成为ABB的主要股东,当时持有ABB公司5.2%的股份,其目标是在三年内将投资价值翻倍。Cevian Capital及持有约3%股份的美国投资管理公司Artisan Partners都是力推出售电网业务。
  最初电网业务被盯上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公司内部利润同比于其他部门利润低,拖累了整个公司的股票表现。电网业务虽然是ABB第一大业务,却也是利润最低的业务。2015-2020年,ABB设定的销售收入增长率目标为3-6%,运营息税摊销前利润率目标为11%-16%。然而在2015年,ABB电网业务的营运利润率仅为4.7%,直接拖累了史毕福的计划。
  尽管如此,史毕福本人长期对该分拆计划持反对意见。2016年,他曾不顾上述两大股东的反对决定继续保留电网,理由是该业务被严重低估。为了保留电网部门,史毕福曾承诺将利润率提高到10%—14%。
  有知情人士表示,ABB内部是比较排斥变卖业务的,尤其是高压业务,这个是ABB发家立命之本,甚至在客户端,ABB被打上的标签就是做高压电力产品的公司,至于低压传动都是后面衍生出来的。 
  2018年12月17日,ABB宣布与日立集团达成交易协议,以110亿美元向日立转让电网业务部的全部业务。史毕福在交易当日致员工的信中称:“我们今天宣布的变革是自1988年ASEA和BBC合并以来最大的变革”。ABB公告表示,这次的“重塑”是为了更好地引领数字化行业发展。 
  史毕福担任首席执行官期间,ABB集团兼并重组频繁,业务重心逐渐向工业自动化倾斜。除了出售电网业务之外,还有一项颇具标志性的交易,就是2017年4月宣布收购贝加莱(B&R),以补齐自身在机械与工厂自动化领域的短板。 
  卸任之际,史毕福表示:“经过14年为员工与客户的全心投入,现在,我将这艘完成转型、航线清晰、加速前行的巨轮交给傅赛。” 兼任临时CEO的ABB集团董事长傅赛在2002年至2004年10月期间曾担任ABB集团首席财务官,是帮助ABB成功扭亏为盈的关键领导人物。
  史毕福宣布离任后,Cevian Capital表示,对傅赛及管理团队继续实施ABB的转型战略充满信心。傅赛在声明中表示,为了实现关键财务目标,ABB将按计划继续剥离电网业务,精简集团组织架构,并推进成本削减。       
  有评论人表示,当历史的车轮驶过2018年之后,ABB就像被抽掉脊梁的巨兽,在市场上东拼西凑,非常被动地迎合市场。
  在资本面前,所有的历史都只是历史,他们需要的是回报。一位已经离开了ABB电网事业部的员工表示,只能说资本是逐利的,即便是头牌企业ABB,一旦满足不了资本家的欲望,不要怪他们冷血无情。
  保守的发那科
  最近一段时间,沈岗在为碧桂园招揽人才,在各机器人群里推送招聘消息,一个碧桂园副总裁亲自出马招人,可见碧桂园求贤若渴的程度之极。
  与在发那科的时候相比较,现在的沈岗更有点创业者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碧桂园宏大的“机器人梦”可以任其自由驰骋。
  但发那科未必可以给他提供这么大的舞台。且不说发那科家族式管理体系沿袭下来的执掌人具有绝对决策权的弊端,事实上,尽管是最早在中国推广机器人技术的跨国企业,但发那科在中国市场的本土化布局中却没有抓住先发优势,面对未来巨头们在中国市场的争夺,未必能够处于上风。
  根据2019年1月31日发布的业绩显示:2018年10~12月合并营业利润仅为357亿日元,比上年同期减少42%。工厂自动化(FA)相关业务在日本国内保持坚挺,但来自中国企业的订单锐减。占营业收入约2成的中国需求的复苏时期仍难以预测,越来越多观点担心2019财年(截至2020年3月)发那科将维持较低利润水平。
  有业内人士表示,发那科已经进入到一个危机四伏的阶段。FA领域的成长钝化,所预言的印度市场爆发延后,全球及中国经济减速,都让曾经的立命之本的FA领域市场暗淡。好在ROBOT领域的发展一直很顺畅,但是在未来,越来越多的智能化技术的引进,各类新应用而投入的其他行业技术冲击的影响,都会左右ROBOT市场的发展。
  谈及发那科的辉煌历史,早在2008年6月,发那科生产的机器人率先突破20万台,真正成为工业机器人的“领头羊”,到了2013年,发那科机器人全球的装机量已超过33万台,稳稳占据全球机器人市场第一的份额,在中国市场上的销量也达到6000多台,同样排名第一。
  数据显示,2015年,发那科、安川、德国库卡、瑞典ABB占中国工业机器人市场份额的比例分别高达18%、12%、14%、13.5%,然而,在中国市场的本土化布局中,发那科却一直不够迅速。
  直到2018年,发那科才真正加速中国本土化进程,其中包括在广州设立机器人子公司以及在重庆和武汉两地建立基地。近期,发那科又宣布将投资15亿人民币在上海建立超级智能工厂。
  沈岗是从1992年去日本留学,大学毕业以后进入了日本发那科机器人研究所,2013年成为发那科机器人研究所的总工程师,2014年回国担任上海发那科的常务副总及机器人事业部部长,同时也是作为日方的董事;直到2018年7月1号正式加盟碧桂园。
  沈岗硕士一年级的课题就是用最好的优化方法即神经元网络,也是现在人工智能的前身来进行优化处理,把移动机器人做得效率更高,能让整台机器人的能耗更小、走得更远。
  进入发那科之后,沈岗负责视觉处理,但这还只是处于传统图像处理的领域,之后负责整个软件开发,虽然有涉及到相关的人工智能技术,但他也坦言称真正应用人工智能技术还是在回到中国之后。
  此前,沈岗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过,日本对人工智能的分析和欧美、中国有些不一样,中国现在所讲的人工智能更偏向于大数据处理,对大数据进行一些预测,然后推断出整个市场的流向;而日本把人工智能称之为学龄前人工智能,它不是用数据来建立一个逻辑思维能力,更多的是在工厂当你看到一个工件的时候,你怎么来推理出,把整个工艺建立起来或者模仿人的动作把整个工艺建立起来。言外之意是日本对于人工智能的分析可能跟中国市场有一定的偏差。
  动荡中的库卡
  2018年11月26日,库卡CEO蒂尔·罗伊特(TillReuter)提前离职,罗伊特从2009年起担任库卡首席执行官,原定任期至2022年。
  对于Till Reuter的提前离职,曾经引发媒体的各种猜想:有人认为Till Reuter离职是与中国老板之间有矛盾;有人认为 Till Reuter提前离职标志着美的高价收购库卡失败;但也有媒体表示库卡的业绩下滑和Till Reuter提前离职是很普通的事情。
  Till Reuter在2009年10月接任库卡CEO,当时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库卡债台高筑。不过,在全球经济缓过来之后,在Till Reuter的带领下,营业额和利润逐年增长。之后,Till Reuter打扮成德国工业4.0的代表,并借助一系列的炒作,甚至通过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光顾抬高身价。
  从近六年营收来看,库卡2018年之前营收增长较好,营收增长率大于ABB、发那科和安川,主要得益于中国市场的工业机器人指数级的增长。而3月28日,就库卡发布的2018年业绩来看,库卡下滑明显,有媒体甚至用“断崖式下滑”来形容。
  2018年库卡两次下调营收预期,总营收32亿欧元,同比下滑6.8%;息税前利润率3%,同比下滑1.3个百分点;税后利润1660万欧元,暴跌了81.2%。据悉,当KUKA宣布降低盈利预期时,引起了大股东美的集团的不满,并直接导致前CEOTillReuter的离职。
  业内人士分析,2018年库卡业绩下滑的原因主要有三点:首先是库卡内部研发投入不力、研发方向不明。
  2017年库卡业绩上升18%的情况下。研发只增加了1.6%。而2018年,库卡的研发投资增加了18%,达到1.52亿欧元,但目前尚不清楚研发投资的股利效应何时会反映在业绩上。
  其次是中美贸易摩擦、脱欧闹剧、全球汽车行业不景气、经济增速放缓。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等政治因素,导致消费电子电器行业市场收缩,全球汽车行业也出现下滑趋势,从而导致工业机器人增速放缓。
  最后是受美的竞争对手影响,客户流失,中国市场缩水。美的集团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家电研发生产制造企业,竞争对手都为传统家电制造业,美的收购库卡后,其制造业竞争对手必然选择放弃库卡机器人,转而使用其他机器人,也对库卡造成一定的影响。
  2018年10月,新上任的CEO为库卡原CFO Mohnen。Mohnen提出应对业绩下滑的四大关键措施:成本削减、聚焦中国市场、加大研发、优化组织架构。
  分析人士认为,中国企业解决海外并购后员工留任的手段非常单一,同时,中国目前的劳动力市场结构无法提供大量掌握多种语言的管理人员,无法实现真正的资源整合。
  安川:进一步贴近中国市场
  2019年3月4日,凯尔达机器人宣布安川电机(中国)有限公司原总经理西川清吾先生现担任凯尔达机器人总经理。
  值得注意的是,凯尔达机器人是杭州凯尔达集团和安川电机的合资公司也是安川背后最大的系统集成商之一,安川电机早在2013年便参股了凯尔达机器人。而此次西川清吾出任其总经理,倒有点“下放”到一线体验的感觉。
  这也应了西川清吾此前说过的话:“安川电机成功的关键还在于适应市场,推出客户和市场需要的机器人产品。”
  在此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西川清吾多次提到十分看重安川电机能否适应瞬息变化的中国市场,在他看来,一个机器人企业的成功并不必然取决于超前的技术层面,而是在技术层面自我开发的同时适应市场的变化。
  安川电机自1996年踏入中国市场以来,已先后对伺服系统、变频器以及机器人整机等领域展开布局。而现在,安川开始作为上游的核心零部件供应商开始对中游机器人集成系统和下游终端供应商进行渗透,进行完整的产业布局。
  作为一家之前将市场精力主要投放在欧美的日本企业,安川电机进入中国市场的时间并不算早,这反映出早前安川电机对中国市场判断稍显滞后。
  有媒体形容西川清吾:西川先生是典型的日本技术专业高管,简单的衬衫西服,金丝边眼镜,时常露出微笑,谈话高兴时会发出如孩子般爽朗的大笑。可见这是一位看起来并不具备狼性特征的高管。
  从安川2018年的财报来看,2018年(3-11月)安川实现营收3613亿日元,同比增长6.3%。仅从运控和机器人本体的订单情况看,安川四季度均呈现下滑趋势,运控同比下降更为明显,为-15%。机器人业务同比下降8%,整体业务订单同比下降9%。
  所有外资公司在中国都会不可避免踩上绕不过的雷,比如:在中国市场水土不服,职业经理人狼性不足,组织创新效率低下等,而对于海外并购来说,还将面临着整合的问题。
  从整体的市场环境来看,2018年工业机器人市场的“遇冷”是导致外企普遍增速不达预期的主要原因。GGII整理最新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工业机器人进口量7.03万台,同比下降16.5%。自2018下半年以来中美贸易摩擦的影响资本开支意愿偏向谨慎,工业机器人需求呈现下滑趋势。针对2019年,各大厂商对电子相关需求仍持谨慎态度,不过随着中美贸易摩擦的缓和,需求有望逐步改善。
  GGII认为,中国工业机器人市场已经开始从粗犷式增长转向阶段性调整,市场需求趋于细分和具体,这将对机器人厂商提出更高的要求,其中包括并综合了技术、产品、战略、渠道、成本控制、服务等多方面要素,不管是外资还是内资厂商,可以说真正考验内功的时刻已然到来。
  而外企高层“大换血”也意味着新一轮“本土化大战”即将在中国市场上展开,毕竟后续上任者“新官上任三把火”,更有业绩压力压在职业经理人头上。